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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再遇阿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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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噠、滴噠!

耳邊傳來水滴落入池中的聲音,阿九費力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此刻身處在一處山洞,這處山洞不是別處,正是尋獲那顆神奇珠子的山洞。

她怎麽會在這裏?

昨晚上,她明明記得自己跟蹤了偷金丸子的李三妹母女,後來想回去告訴鐘三叔一家時卻被藤網陷阱困住,再後來她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將藤網磨出了一個洞,卻因為跌下來用力過猛而砸暈了!

想起自已錯過了告發那對賊母女的最佳時機,聶阿九急得猛然坐起,正要離開山洞,就見洞口一陣悉數,跟著傳來一聲漫長貫耳的獸吼……

“啊嗚……”

阿九怔怔的立在原地。

這聲狼嚎如此的熟悉,熟悉的令她的整顆心都狠狠的抽痛了一記。

是‘他’嗎?

是‘他’來找自己了嗎?

阿九再也顧不得周身各處的疼痛,迅速的跑向了洞口,就見一道黑影在碧綠的山間以極快的速度奔跑穿越著,瞬間就來到了她面前。

他如狼般曲著身子,大口大口的吐著氣息,‘撲朔朔’的將懷裏的一幹果子盡數倒在她面前,跟著又如狼般蹲坐在她面前,沖她不知所謂的呲呲牙。

阿九的眼眶迅速泛紅!

“嗚……”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上前,臉上掛著淚痕的半蹲在他面前,伸手……撫上他的濃眉皓眼,他長滿了毛發的俊臉。

他果真還是找來了!

在她重生之後,在被她害得遍體麟傷,活生生被當成惡獸打死之後,他這一世,還是傻傻的找來了。

她知道他有多執著,多死心眼,認定了便是一生一世,無論流多少血遭多少罪都還是要守在她身邊,哪怕她趕他、打他,甚至將他帶到山上丟棄不要他,他依然要尋著她的味兒固執的找回來,蹲在她面前,同她友好的呲牙。

阿離,她的傻阿離!

“呲,呲呲!”

毛絨絨的手觸上了她的臉頰,阿離拭去她臉上的淚,放入自己嘴裏舔巴舔巴,嘗到鹹鹹的味道,立即歡天喜地的在原地蹦噠了幾下。

她是他下山遇著的第一個雌性,狼娘說他已經到了歲數,該下山找個人類交配一下,於是乎他便被趕離了狼窩,他各個山頭四處流浪,有時候也能遇見人類,可所有人見著了他都舉著火把大叫大喊……

只有她不怕他。

阿離興奮的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可以跟自己交配的人類,他要跟在她身邊,要找機會同她交配,產下小狼崽。

山洞外,一人一‘狼’四目相對,一個激動萬分,一個單純欣喜!

“阿離,我有件頂要緊的事待辦,你呆在這裏,待我將事情解決完,定會第一時間來此處尋你!你乖乖的別出去,若是被人發現了,他們定會將你當成山野怪獸,明白了嗎?”

天色已經大亮了。

阿九不知道此刻村中是個什麽情形,她一夜未歸,娘怕是也要擔憂了!

遇上阿離是件喜事,可眼下她若是將這副樣子的他帶下山去,必定會造成一時的恐慌,就連娘也會被嚇到。

她不能像上一世那般棄阿離於不顧。

這一世,除了娘之外,阿離便是她‘第二’要守護之人。

阿九一步三回頭的下山,見身後的阿離並沒有跟來,這才放心的下了山,下山路上,她順帶摘了幾株草藥,回家也算有個由頭。

當阿九回到茅草屋,推門而入,柳蕓娘果真已經急紅了一雙眼,腳步蹣跚的迎了過來:“阿九啊,你這一夜未歸,究竟是做了什麽?”

聶阿九趕忙上前安撫:“娘,別急,我、我只是去山上采藥。”

“娘是半夜醒來就瞧著你不見的,你分明是頭夜便出去了,你這孩子現下是學會跟娘扯謊了嗎?”

一慣文弱好性子的柳蕓娘此刻難得的板起了臉,被氣的巨咳了幾聲,生怕她又要嘔血,阿九立即認錯:“娘,娘您別急,阿九確實頭夜便出去了,但阿九沒幹壞事兒,你且聽我慢慢說來!”

柳蕓娘紅著眼眶,由阿九扶著走回土塌坐下,吸了記鼻子這才開口道:“好,娘且聽你慢慢說,你若說不出個源由來,娘便打你……”

“娘!”

聶阿九耐著性子將李三妹母女半夜上交界山做賊的事兒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娘親心腸軟,從小到大又何曾打過自己,她不願告知娘親而選擇單獨行動,就是怕她會擔心自己,其次,她重生歸來,許多事因為曾經經歷而未蔔先知,若是娘提出疑惑她實在不好解釋。

“李三妹居然帶著如月做這雞鳴狗盜的事兒?簡直有辱……”柳蕓娘終究沒有吐出‘聶家門風’這四個字。

她大抵也已經知道,這老聶家並無‘門風’可言。

“娘,我想去鐘三叔家瞧一眼!”

柳蕓娘連忙點頭:“三嬸為人心善,知道你不受你阿奶待見,平日私下裏總會塞些果餅子給你吃,那十幾株金丸子是他們一家指著的收成,你快去,可千萬別讓你鐘三叔氣出個好歹!”

“是!”

聶阿九意外娘在面對此事時的態度居然同自己是一樣的心思,並不軟弱的只為保全自己而讓她裝作不知道。

阿九一路往村裏奔去,卻見村裏半個人影也無,只有鐘三叔家傳出一陣哭聲。

“老頭子,你怎的這般經不起事兒,不就幾株金丸子嘛!咱又不是過不起日子的人家,你這樣可叫我與兒子乍辦?”

“呃,呃……”

隱約是鐘三叔的聲音。

昨兒個夜裏還能叫鐘三嬸改明兒再納鞋底的長者,此刻居然只能發出這微弱的氣息。

“好,好,這事兒已經上報了裏正,此刻一村子老少爺們都在祠堂裏商議著,定能將那黑心肝的賊人給抓著,到時候定讓他們賠雙份的銀子,你想給兒子擡房子,說媳婦都行!”

“呃,呃……”

“好,好,你先別說話,寶山去請周大夫已經有一會兒了!咱們好好養著,先把身子養好,咱前晚不才說麽,日後可是要帶孫子的!”

聽著屋子裏的說話聲,阿九的心‘咯噔’一記。

太遲了!

鐘三叔已經中風!

阿九略微停留了片刻,想起剛剛鐘三嬸說所有人都在祠堂,立即不再猶豫的往祠堂跑去。

此刻的祠堂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站滿了人。

小媳婦大姑娘都站在祠堂外,男人們都坐在祠堂內的長凳上,高高瘦瘦一臉威嚴的裏正立在眾多祖宗牌位前,說著前一晚發生的事。

阿九費了許多力才擠到靠前一些的位置,就聽裏正已經給青壯年們分配了任務,令六人分別往山河鎮,上溝村及下溝村三個方向尋去。

“這三處都是距離山窪村最近的地方,不論那賊是打哪來的,都只會往這三處逃竄,這金丸子收下來放不得許久,必定急著換成銀子,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便是山河鎮,上、下兩村若是沒尋著消息,你們四人便都往山河鎮去,寶權,你去戚地主家問問姚嬸娘,二麻子,你去王員外家打聽打聽,還有……”

“不如去康城看看如何?”

一道低低淺淺的聲音打斷了裏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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